浓烟未散的书房里,匕首寒光离林卿悦咽喉仅三寸之距。千钧一发之际,萧君尘腰间软剑出鞘,剑身抵住沈清瑶手腕,金石相击之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。沈清瑶却似全然不觉疼痛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匕首滴落,眼中癫狂之色更甚。
“沈姑娘,你可知刺杀摄政王妃是何罪名?”萧君尘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,剑刃微微下压,沈清瑶的手腕已渗出一道血痕。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沈清瑶的父亲——礼部尚书沈明远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。他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踉跄着上前抓住沈清瑶的胳膊:“瑶儿,你这是在干什么!还不住手!”
沈清瑶却突然转头,对着父亲惨笑:“爹,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?为了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我的人,赔上了一切……”她的声音渐渐哽咽,“可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,为什么当初还要……”
沈明远的身子猛地一震,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愧疚。他松开女儿,转身对着萧君尘深深一拜:“王爷,老臣恳请您看在当年的情分上,饶小女这一回!”
萧君尘剑眉微蹙,眼神中满是疑惑:“沈大人此话何意?”
沈明远缓缓直起身子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:“三年前西北那场战事,王爷被敌军围困,粮草断绝,是老臣……是老臣变卖了全部家产,暗中筹集粮草,才解了王爷的燃眉之急。老臣深知此事一旦暴露,必将招来杀身之祸,所以一直不敢声张。”他说着,眼眶渐渐泛红,“瑶儿也是因为担心王爷安危,才女扮男装混入军营,她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一片痴心啊!”
林卿悦闻言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她看着沈明远佝偻的背影,又看向神色复杂的萧君尘,突然意识到,这场爱恨纠葛背后,竟藏着这样一段隐秘往事。而暗处,巫祝悄然隐去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——他要的,正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。
沈清瑶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,笑声中带着无尽的绝望: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我做的一切,都比不上父亲的一次相助。”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,手中匕首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,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。
萧君尘收剑入鞘,看着瘫坐在地的沈清瑶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从未想过,当年那个神秘的恩人竟是沈明远,更没想到沈清瑶竟为他付出了这么多。但感情之事,又岂是付出就能得到回应的?
“沈大人,此事本王自会查明。但沈姑娘刺杀王妃,罪无可恕。”萧君尘的声音依旧冰冷,“来人,将沈姑娘带回尚书府,严加看管!”
沈明远老泪纵横,再次叩首:“谢王爷开恩!”他扶起女儿,蹒跚着离开了书房。
林卿悦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阵酸涩。她知道,这场风波远未结束,而那个躲在暗处操控一切的巫祝,才是真正的威胁……